— 萨达哈鲁爱总悟 —

黑钉:

【5】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Jimmy Novak了。

Amelia拥抱着她的女儿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风衣丝毫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男人，这个本来应该是她丈夫的男人，却找不到任何一点属于Jimmy的痕迹。

她现在能做的，只能紧紧抱住怀中的Claire感谢这份来自天使的‘恩惠’。

 

“天堂不会欺骗你，他们会遵守和你的承诺。”

Castiel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没有人听清他到底是在对谁说。

这是一间破旧的工厂，到处都布满了锈迹，似乎连白炽灯也被锈迹所侵蚀散发出带着斑驳的光线，那个男人正站在一顶顶灯的正下方，Amelia抬起头，双眼被刺眼的灯光晃得难以睁开，但她在这个发光的男人身上依稀能看见一双隐形的巨大翅膀在缓缓张开，翅尖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就像是陈年的电影胶带，带着难以修正的噪点。

Castiel如最初一般，在这圣光之下踏出了附身后的第一步，但这一次，不会再留下多余的东西。

“……Cass？”

Dean局促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眼神相交的那一刻，Dean能明显地感受到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天使，所有的话语被这个冰冷的眼神所凝结。

天使的风衣擦过Dean布满风尘的夹克。一声无声的叹息。

“等一下，Cass。”Dean转过身对着那个离去的人影说道。

“你那时，想要告诉我什么？”在那个梦里，没能等到回答你却已经消失。

Castiel的眼神是那么的平淡。

“在我离开时，我吸取了教训，Dean。”

“我受命于天堂，而不是人类，”Dean捏了捏手心不希望自己听到那个最终的回答，“更不是你。”

直到Castiel的身影消失在这个破旧的小仓库里，Dean依旧呆站在原地，将视线放空在Castiel离开的最后一个阴影里。

“恩……Castiel……他是不是被格式化了？”

同样陷入沉思的Sam忽然打趣地说道。

 

格式化。

 

对于Dean，稍微有那么一点难度的词语。

“什么意思？”

“就像是……系统还原？现在这口气倒是挺像Bobby当初和我形容的那位。”

Dean直到最后，也不知道出现在他梦里的Castiel到底想要给他传递什么信息，即使此时他已经不需要再思考这些。但是，现在这个身后有着一对庆幸在恶魔手存活但永久失去父亲与丈夫的母女以及驻足于自己身侧流淌着恶魔之血并且很快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弟弟，Dean只能在这么一瞬，思考这个关于天使的问题。

他最终还会拿起手中的盐弹枪继续他的[Family business]。

 

而天使，终究只是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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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屿岛上10多种生物纷纷灭绝。

阿拉斯加州的十五个渔民一夜皆瞎。

华盛顿Omega保护中心的44名Omega集体自杀。

    纽约，忽然发狂的老师密封教室杀死班上66名学生。

……

封印正在被破坏，天启，即将开始。

原本躲藏黑暗中的恶魔已不再摩拳擦掌，它们走上这场属于它们的舞台，将来自天堂的天使们杀戮殆尽。没有人，没有神，也没有上帝。天使们在无人知晓的战地被掠夺生命。

Castiel看着这场殊死搏斗，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他违背了Naomi的命令，但他也遵守了天堂的约定。Naomi不能再对他做什么，真是把他带去审查室冷冷地训斥了一番，而且将他任务对象的名字从4个字母改成了3个。

士兵的任务，就是服从，尽管是Omega的身体，也必须百分百完成来自天堂的任务。

他依稀记得，之前的自己对Dean 的气味表示了好感，并且似乎有些被其吸引。现在仔细想想，当时的自己就像是被常年缩在高塔上的公主，偶然涉足凡尘，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Dean Winchester就是他遇见的第一眼美景，让人流连忘返。

“呼……”Castiel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把关于Dean的一切都从脑袋里删除，刚被Jimmy好意抓回原型的头发此刻又变得凌乱。

删不掉。

Dean香甜却又不腻的气味仿佛又徘徊在身侧紧紧地缠绕着自己。

Castiel对着空旷的空地自娱自乐地苦笑起来。

Anna是对的。

选择Omega作为容器，真是糟糕透顶了。

 

两小时三十分钟。

 

听从Bobby的建议，Dean脚踏在泛着寒气的石子地上，周遭遍布着废弃的车辆，机油味包裹着干涸的汽油在空气里慢慢地散布。天使，也许是拯救自己弟弟最后的方式了。

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划过耳际。

Dean回过头，Castiel就站在不远处的深红铁栅栏前。第一次，Castiel与自己的距离，有那么远。

“你有什么事？”Castiel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从黑暗中走向Dean的身侧。

“也许你可以先告诉我伊利诺伊州发生的那些事。”

“什么意思？”

“Cass，你会告诉的，不是？”

“没什么重要的事。并且在纠正你一下，我的名字是Castiel，不是Cass。”

步伐还在继续，态度却和以往天差地别。

“不重要？？”这不是Castiel，以拯救人类阻碍天启为己任的天使，居然对自己说出了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语，Dean只觉得一口怒气在身体里膨胀，“Cass，你是不是被天堂捉去洗了脑？”

Castiel抿了抿嘴，泛着光的眼珠略有些不知所措。

“Dean，我不能说。”

“当你回答我问题的时候看着我，Cass。”

Dean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游离随时想逃避问题的天使，要不是关于Sam的事自己有求于他，自己早就一拳打的他牙痒。

为了避开Dean过于灼热的视线以及一时间忽然汹涌澎湃的Alpha气息，Castiel最终还是别过身试图向旁侧躲避。

“我很抱歉，Dean。”Castiel稍稍酝酿了一下，说出了接下来的那句话，“这次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关Sam吧。”

【第一步:提起Sam】

夜风忽然从黑暗中窜流而出，Dean吸了吸鼻子，意外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苹果派的香味。这可真是煞风景，估计晚饭时蹭到衣服上了。

“Sam可以做到你们所说的那一切么？杀死Lilith，组织天启？”

“可以。”Castiel转过身去，用那水蓝色的眼珠直视着眼前的Dean，“但你必须要知道，这也是需要代价的。”

Dean点了点头，“需要依赖恶魔血来维持力量。”
    根本不是……

Castiel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但很快又消失，现在不需要自己想多余的事情。

“杀死Lilith所需要的恶魔血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多，但对Sam也不是件好事，他最后可能会变成我们最不想要面对的那个怪物。”

Dean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自从自己发线Sam和Ruby纠缠在一起后，很多事都变了，但唯一没有改变的那就是Sam依旧是自己心头最重要的那个亲人，弟弟的生命还是无数人的生命，这并不是一个公平的选择。

“天堂并不希望这件事发生，”Castiel顿了一顿，“我们相信你，胜过Sam。”

    【第二步：将Dean的立场诱导向天堂】

看着Dean逐渐泛红的眼角，Castiel又绕回了Dean的正前方，“我们只是想要只知道你是否愿意担当起那份你应有的责任，应有的角色。”

“你才是那个能够组织天启的人。”

Dean深吸了一口气，由于微妙的身高差，Castiel抬着头仰望着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分外虔诚，就算带着胡渣也掩盖不了Castiel眼神中的那份特有的圣洁感。

“是不是我担负起了这份责任，Sam……就不需要再做这一切。”

“……你这么想的话也差不多。”

一种悸动，Dean觉得自己不能再直接接触那双带着疑惑却又圣洁的眼神。

“你最近可变得越来越混蛋了。”

‘DICK？’Castiel奇怪地歪过头，看着忽然背对自己独自的思考的Dean，他越发迷惑‘Dick’这个词到底是指哪一个含义。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寂静地沉思。不远处，火车的鸣笛声忽而响起由远至近最后消失在寒冷的黑夜中。

“好，我做。”

【第三步：骗取Dean的承诺】

“你将会全心全意侍奉上帝以及天使吗？”Castiel照着脑子里Naomi发下的指令说出这句话。

“是，没错。”Dean闭上了眼。

“重复一遍。”

Dean不太喜欢Castiel这样的口吻，但为了Sam，他必须忍耐。

“我·会·全·心·全·意·侍·奉·上·帝，以·及·你·这·些·家·伙。”Dean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破旧风衣的男人，逐字逐句用力地回答。

不想再继续了，着就是一场欺骗，Castiel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只剩下眼中为了这个可怜的男人而将要溢出的泪水。

“你会发誓想你父亲一样遵守你做出的每一个承诺吗？”

“是，我发誓。”Dean最终挺起了胸，准备好了一切，肯定地回答了来自天堂的质问。

 

Castiel点了点头，Naomi对于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第四步：离开】

“所以，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吗？”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只手掌那么宽，他们带着不同的绝望与信仰，却用相同的眼神凝视着对方。

“等待，当天堂需要你的时候，我们自会召唤你。”